第二十九章 (3/3)
“被扭送遣送站或筛沙子那才叫酷呢!这是好玩的吗?”我余怒未消。
“老公放心,其实我躲在前面街心花园里的树丛里静观事态发展,如果巡警带你走,我立马从天而降,过来捞你。”
“捞我?瞧你们北京土话,我成啥东西了――面条啊?”
“你本来就不是个东西嘛。”小羽一边说一边躲开打向她** 的巴掌,我越骂她越开心,最后嘟起小嘴,“谁让你一点也不浪漫?瞧瞧,今儿个这女的,第一次见你就送花,可人家小女生呢,等得花儿开了谢谢了开,一棵小草没见着呢。”
“你知道我土包子一个嘛。”
小羽在屋里跑着,得意洋洋“今儿就得现你一把,才长记性!”
我一把擒住她,把她押解到厨房“做你的拿手菜,好久没吃红烧可乐鸡翅啦。”
街头狂奔事件后,小羽对我管理严格起来。我的电子邮件密码和qq号被逼供出来。我和读者的通信一律让她过目,有时候还由她代我回复。和小羽上街时,如果视野里出现一美女,即使无意识搂一眼,也逃不过她的余光扫描,所以我必须像装了假眼球的患者似的,目不斜视或做目不斜视状,要不随时可能再次引发一出失控的街头戏。最变态的是为了防止我接受异性** ,我去剃板寸头小羽也要粘着,理由是我的脑袋“版权所有,违者必究”,不能被“侵权”“当皮球玩”。我没好气地说她比喻不当。
“甭管肩上扛的叫啥,反正不能给别的女人占便宜。”她尾随我进入理发店。我像个木瓜似的坐那儿理发时,小羽就坐在旁边沙发上看杂志,时不时警惕地瞅上一眼,得意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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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到几封以老板口吻发出的辱骂恐吓邮件,给我的无聊生活平添了一些** 。我坦然告诉了恐吓者我的电话和住址,以期引发新闻事件。当晚和随后几天,电话响了几次,几声低沉的令人发怵的冷笑后挂了电话,打过去无人接,估计是街头磁卡公用电话。余下几天,我急切等待他们登门实施“教训”我的行动,终于失望。
失望之余却等来一神秘中年女性,先是说要签名书,我让她把书寄过来签完邮回去;她又说要买一百本送朋友,但要见见我就内容商榷一下,我怕是引蛇出洞之计,犹豫了一阵,还是同意了。按合同我可拿到半价,一百本也可额外赚千把块钱。和方女士的见面是在京广大堂,当我看见她从一辆黑色“沃尔沃”钻出来时,就立即怀疑她自称的打工者身份,担忧也烟消云散。这是个老北京,看上去优雅而阅历丰富。短暂寒暄后就从她漂亮绅包里拿出两千多块购书款和运输费。这时她接了几个电话,以下指示的口气做了简略回答。
对于我对她身份的质疑,她笑着婉拒了。就劳资关系闲扯一会,我承认有些情有可原的偏激,她笑,“文如其人不靠谱。你这人看起来文绉绉的,不像书里那么咄咄逼人就差动刀动枪闹革命了。”
我自嘲我也就一口头革命派。然后拿着她的车钥匙,分两次将书搬到车后备箱。她突然说去我“家”看看,颇让我为难“城中村,怕吓着您。”
“我呀,就是对你们这些北漂族好奇,看看。”她坚持道。
车停在楼下,我们很显眼地从车里出来。我让她在楼下等着,省得爬六楼,她大笑“你是嫌我老了是,我们不定谁爬过谁呢。你方姐下过乡插过队,啥农活都干过。”
我只好领着她走进去。还好,没下雨,那个智障人士也没突然跑出来冲你呵呵一笑,疯女人依然断断续续在骂她那逝去的时代和死去的男人。一上楼,方姐果然健步如飞,我被她甩在后面。她得意地说“怎么样,想当初方姐当知青时挑着水桶或大粪翻山越岭几里地不在话下呢,现在还获益匪浅。”
“佩服!现在是一代不如一代啊。”
“呵呵,大姐有些夸张,刚去也哭鼻子,炼出来的。”
“环境逼人啊。”
“可不是,所以我想参观参观新一代的环境嘛。”她一个哈欠也没打就登上了顶层,我喘着气打开房门,她小心翼翼地进去。方姐到我房间、厨房、卫生间和阳台上查看了一番,说“条件是差了点,还算清净。”
“这比以前好多啦,以前我住地下室――做了半年地穴人。”
“北漂族不都这样嘛,慢慢来。”她盯着阳台上衣架上小羽的衣服,笑问,“有女朋友了?”
我简单说了小羽的情况,她呵呵大笑“行啊你,连北京女孩都哄到手啦。你――不是勾引了我女儿?”
我一惊“不会,我女朋友姓甄,这姓儿罕见。”
“那我就放心啦。我开玩笑的,我女儿没在国内,离你远点好,你这人危险。”方姐接着开玩笑。我傻傻地笑笑“我刀子嘴豆腐心。”
“难怪。现在的北京女孩不好哄,不像咱这一代,尽是女的给男的花钱……”她说,我感喟生不逢时,她又提醒我“你得留神儿,江山易打不易守。”
闲聊片刻,送她下楼,目送她启动汽车离去。很快收到她的一条短信“查看你的枕头下面,大姐祝你事业爱情成功。”
我赶回“家”掀开枕头一看,一个涨鼓鼓的信封里尽是百元大钞,近八千块,和购书款凑起来正好一万!一定是我上卫生间时她放进去的。立即打电话过去,她爽朗地笑,我说这钱无论如何不能收,她说“我看你条件不太差也不太好,一点心意。老板也不容易,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我买书就是送给员工,有问题放到桌面上来……”
我坚持说这钱不能收,她坚持说一点小意思,直到大笑着挂了电话。再打电话,发短信,都不接不回复。我对小羽说了这事,她也觉得不可思议,然后以开玩笑的口吻说“前几天才一神秘美女送鲜花,今儿个又一神秘富婆上门送钱,你小子命带桃花啊!咋就没人拿钱来砸我脑门子呢?”
“咋啦,你不服啊?”我发作道,“正经点,咱们说事呢?”
经过讨论,达成一致这确实是神秘富婆一片不求回报的好意。对于没任何索取的好意的不笑纳,往轻里说,不符合我堂堂瓷器国礼仪;严重地说,是不道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