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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肯听“不是还有你吗。你是贤臣。”
苏任说“我是贤臣,可你自己都不曾为之尽力,我又何必为了不与自己相干的事与新帝作对讨不自在呢。哪怕看不过眼,大不了挂冠归去罢了。苏某也少有薄产,能保得一世无忧。”
他向徐鳞看。
徐鳞面无表情“你看我做甚?难道还要我造反吗。我手里到底是卫军,护君护得,能一呼百应,为皇帝不畏生死,一但我要做逆臣,你当他们还会追随我?”
他想梗着脖子说“那我也不管。”可却不行。他不能像从来一张铁面没半点人情味的阿舅这样无情。
那是牵着他学走路的阿姐啊。阿妹呢,也是那样乖巧,她最喜欢逛市集和骑马了……
而自己死了,母母会怎么样呢?先头就不停地有臣子被人授意,几次上书,以为太后已死,该安葬下去。到时候母母就算醒来也是被活埋在冰冷的地下。
等自己死了,到下头见了母母,母母问起长姐,问起阿妹,他要怎么说?
难道要说母母不用担心,都在阁楼上好好养着呢?这不与他亲手砍掉了长姐和阿妹的腿脚一样吗。
他不敢看母母,伏在地上痛哭起来。
徐鳞不说话,苏任也再不言语。
他哭完了,却明白,自己是无路可逃的。
母母曾说,有一天他要靠自己的力量站着,将家人护在翼下。他知道,现在就是那一天了。阿姐正在遥远之地为能辅佐自己、成为自己的助力而努力,自己也得全力站住脚为她和母母、小妹遮一遮风雨。
他才终于把阿姐的来信都展开来看,总有一些是写给母母的,一句一句在塌前念来,初去封地遇到许多险阻,十分艰难,可她到底慢慢地站住了脚。写了自己分不清稻谷与杂草被耻笑的难堪,又写了后来本地俗务进展,说打算开辟新港口建议朝廷将这里设为外港,与海外国贸易往来。提了今年收成好了,便要招收家将与奴兵,以防都城有变能赴死来救。也有资助学子,每年送往都城来考学。
他少有回信,可阿姐总问他好,处处惦记。
他读着,便伏地塌边,不能言语。
从那时起,便不敢再有半点畏缩倦怠。
如今,母母醒来了。
他能堂堂正正地在母母面前说,自己已经能堪当重任。政事不曾倦怠,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哭包,便是母母不在的时候,也把阿姐阿妹照顾得很好。
可拉着母母的手,却还是忍不住埋头落泪。166阅读网